季風帶雨浥鵑城

昨天老家「作平安」，於是去了福興。

路上我問老爸，「今年擺了幾桌啊？」
爸說，最近幾年都已經不辦桌了。
聞言不禁失落。

小時後「作平安」是村子裡年度的盛事，
大概也是過年之外最令人期待的活動。
大體上，是在酬謝神明一年來保佑鄉里，五穀豐收，
村裡要設醮祭祀，每家也要辦桌請客。
福興這邊，每個村子都有自己作平安的日子，
於是流水席一村吃過一村，場面非常盛大。

每年這個時候，村子那條小小的街道便塞滿了車，
鄰村的、城裡的親朋好友總是到得很齊，
小學裡教書的老師們也常一家一家地吃，
順便做做家庭訪問、親師懇談。

前幾年辦桌的規模開始悄悄的縮水，
以往都要擺到前院、稻埕的筵席退縮回了家屋之中，
街上人聲交錯的歡樂氣氛慢慢消失。
今年回去，已經沒有人家在辦桌了，
只剩廟裡的祭祀，貢品依然極有排場，
但人氣卻沒有了。

爸說，最近幾年客人越來越難找，
大家都不太想跑這麼遠的路回來了。

連我們家族的人也沒來齊。

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傳統的凋零，
也無從判斷這是不是所謂現代化傳統社會的衝擊。
只是自己就這麼見證了一個繁華落盡的過程，
不禁感到悵然萬分。